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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14】源治x叶藏(热血高校x人间失格)


14

   电视声音被调到最小,房间里暗暗的橙色台灯就是所有光线的来源,窗外是往来的车流和脚踏车慌乱的响铃声,青菜被丢进热油里翻炒的声音从隔音效果不太好的墙壁那边传来,叶藏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啊,七点多了,他记得源治是早上出去的。

   要不要打个电话呢,这么想着的叶藏趴到床上在揉成一团的被子里翻找自己的手机。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熟悉的敲门声,叶藏连忙站起身打开了天花板上的白织灯,跨过几步走到门口,

   “欢迎回来——”

   门外的场景让他瞪大了双眼。

   艰难的撑着门框的源治,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勉强笑了一下,然后直直的倒了下来。


   叶藏往源治脸上新增的伤口上涂着酒精消毒。

   与其说是消毒,不如说……叶藏扫了一眼源治被揍的几乎看不出帅气面孔的脸,还有从刚才开始就在小幅度颤抖的身体,擦擦药也只是聊胜于无吧。

   这家伙最近的受伤频率降低了很多没错,但是……即使只是偶尔的,这种比上次打赢凤仙还要惨的伤口,他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了。

   最奇怪的是,源治身上一点戾气也没有,反而有一种…喜悦?兴奋?

   叶藏皱了皱眉毛,觉得自己大概还是不懂人类复杂又深奥的各种情绪,他跪坐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替源治脱下黑T恤,拿起温水中的毛巾轻轻擦拭他身上被击打造成的青紫痕迹。


   “源治果然不适合交女朋友。”

   “嗯?”

   “如果是女孩子,看到这些一定会心疼的哭起来吧。”

   “是吗,那真是烦死了。”源治顿了顿,“那你呢?”

   “我啊……”叶藏拿起绷带缠起源治手臂上的伤口,戳了一下他结实的肌肉,温柔的说:“源治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的,但是,这样的伤也太重了一点。”

   “还好吧。”

   “什么还好啊,这次看起来你完全没有躲避的意思啊。”

   源治看着叶藏担忧的神情,笑着摇了摇头,虽然脸上的伤随着他表情的变化一阵阵的抽痛,但他仍然心情不错的伸出手揉了揉叶藏的脑袋。

   “竟然还笑的出来……”叶藏拉下搭在他脑袋上的手,觉得精神有问题的也许不是自己而是源治,“明明上次的才刚好没多久。”

   “嗯…”源治点点头,感受着在自己脸上轻触的爱人的手指,心想着叶藏真的变了很多呢。

   从最先开始带回家时几乎不怎么说话,但是在看到他打架时会一言不发的拉着他坐下替他清理伤口,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到现在皱着眉头不满的对他碎碎念……这种感觉真不错啊,整个人变的鲜活起来了的叶藏,从完美颓废的人偶变成了可爱的恋人,现在的自己该说是成就感还是幸福感呢?大概都有吧。

   而他可爱的恋人还在小声的嘟囔着:

   “源治都不会痛吗,上次打架的好不容易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了……被揍的像熊猫一样,真是难看死了。”

   “还有,源治可是长了一张会惹年轻女孩子喜欢的帅脸呢,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吗?”

   源治挑起了一边眉毛……自己长成什么样他倒是没有在意过,但是说到好看,美丽这些褒义词,明显是叶藏比较合适吧。叶藏比他所有见过的女人都要好看。

   看着乖巧的跪坐在旁边低着头沾酒精的叶藏,源治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名词,这个词对他而言似乎有些陌生,至少过去的十七年他没想过这个名词和自己会有什么关系,但这个时候他却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真是像我老婆一样啊,叶藏。”

   “……诶?”在背后擦药的手顿了一下,源治大概可以想象出叶藏抿起嘴,眼神闪烁的表情,那家伙每次害羞,或者惊慌起来的时候就会像那样。

   “那……哪有老公会每天在外面弄的一身伤回来的。”

   “哈,”源治抓住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别人家的老公有像我这么帅吗。”

   “你在说什么呢……”叶藏干脆端起水盆走到浴室去倒掉,慌乱的样子让源治更想笑了。

   小小的屋子一眼就能看完,即使是背对着外面叶藏也能感觉到源治肯定在用那双被揍的肿起来的眼睛坏笑着看着他,他打开水清洗着毛巾,想要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我可不是女人啊。”

   “啊,这一点我当然知道。”

   源治歪坐在地上,看着叶藏的背影,他将衬衣挽到手肘上方,露出的手臂能看出骨骼的形态,削瘦平直的肩线和纤细的腰,精致是没错,但明显是个男人。他想,自己一定是在脑子里根本还没有考虑过感情这种东西的时候,对恋人连模糊的概念都没有的时候就爱上了叶藏,要不然他怎么会干脆到连性别都统统抛到脑后,跑去简单粗暴的挨一顿打。

   “如果你是女人,我今天就不会搞成这样子了。”

   “诶?”

   叶藏是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但他只是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随遇而安,并不是个笨蛋,他比普通人更聪明,敏感的神经让他更能领会到他人话语中透露的更深层的含义,所以不过一秒钟,他就明白了源治的意思。

   总是温和腼腆的脸上有了惊讶的神色,毛巾落在水里,他甚至忘记了关上哗哗流动的水龙头。

   源治摇晃着撑起身子,走进浴室站到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窝处,搂着他的腰替他关上了水。   

   “这个好像是……出柜?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少年乱蓬蓬的头发蹭在脸旁,叶藏看着镜子里的源治明显有点得意的表情,心中无比的混乱。


   事情要从十个小时之前说起。

   接到父亲打来电话的源治决定回家一趟。

   自从老爹中枪恢复了之后,明明健康的很,整个人都有点朝不保夕人生苦短的错觉,虽然在别人眼里还是那个强大又可靠的老大,但是对唯一的儿子从过去基本上不闻不问的放养变成了偶尔叫回家吃餐饭见见新来的女人。

   所以今天早上睡的神清气爽又有叶藏在怀的源治心情不错,于是开展了黑社会家庭送温暖活动。

   穿上衣服洗漱完毕,跟睡懒觉的叶藏说过一声之后,源治就晃悠悠的出了门。

   刚开始的氛围确实和谐温暖又融洽,进门之后老爹的得力手下们恭敬的叫他少爷,坐在沙发上搂着不认识的女人的老爹也亲热的阿源阿源的叫着,于是他也脱了鞋坐在一起进行着难得的父子之间的感情交流。

   大概是气氛实在是太和谐温暖又融洽了,给了他说什么都没问题的错觉,总而言之都怪老头子,源治直到现在都是这么认为的。

   谁要老头子在吃饭的时候拉着年轻女人的手说:“阿源,这是你新妈。”

   “……”搞什么鬼。

   “真的啦,快点问声好啊。”

   “……”筷子默默戳进饭里,老头子一定是疯了。

   “你好。”穿着暴露的女人先微笑着朝他点头问好了。

   而他反应无能,低头看着眼前的饭菜,觉得自己还是对付这一堆好了。


   自己一言不发不理他这个荒唐的话题就该过去了吧,他是这么想着的,而出乎意料的是,剧情就这么脱离了大路,义无反顾的往深山老林里奔去。

   “阿源,你想再要个弟弟吗?”

   “噗——”源治赶紧捂住了嘴巴,他觉得他速度已经够快,还是喷出了几粒米饭。

   “哈哈哈干嘛那么大反应。”面前的老爹笑的蹭亮的牙齿让他想把饭扣到他抹着光亮发胶的脑袋上。

   “你脑子有病吗?”

   “哈哈哈哈哈我可是正值壮年啊,给你添个弟弟陪你玩有什么不可以的。”

   “……随便你好了……”源治烦躁的又想抽烟了。

   “阿源十七岁了吧,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啊不对,再过两三年就有你了。”

   “……”啊是吗,真了不起,那你做的事可真是比我过分多了啊,源治在考虑着要不要再坐五分钟就走。

   “有女朋友了吗?”

   “……”

   “上次酒吧的不是吗?很漂亮啊。”

   “不是。”

   “臭小子太没用了。”

   “……”

   源治说不上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在老爹抛出“女朋友”这个话题之后,他就自然而然的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到了里头存着几百张叶藏照片的手机,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再仔细想想,有个弟弟不也挺好吗,反正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跟老爹一样过两三年之后就生个什么东西出来,就让那个小鬼陪老爹玩好了。

   想到这里,源治无视桌对面恍若无人亲密的交流着感情的上方散发着粉红气场的父亲和女人,默默的扒了两口饭给自己点底气。


   “老爸。”

   “嗯?”泷谷英雄手还搭在女人的肩膀上,回头看儿子隔着桌子递过来的手机,翻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男人的笑脸,精致的就像映画里才会出现的明星。

   泷谷英雄还在想是不是该教育一下儿子了,怎么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还追星呢?拿下铃兰顶点之后太空虚了?他像这么大的时候喜欢的可不是这种啊……

   事实比他想的严重多了。

   他唯一的儿子严肃的指着手机上的人对他说:“老爸,这是我男朋友。”

   ……

   ……

   “男性,友人?”

   “男朋友。”

   “啊?”

   “我喜欢他。”


   所谓黑道啊,虽然现在的黑道都是走智慧型赚钱路线,虽然老头子的社团一直很讲道理,但是啊,暴力才是黑道的根本啊。

   所以接下来是源治预想到了的单方面被揍的情况,唯一庆幸的大概就是老爹伤好不久武力值还没恢复到巅峰时期,否则满身是血不可能拦到车的他大概是撑不到走回家的。

   当然,第二点令人庆幸的是,老爹是个讲道理的人,看他被揍到连跪都跪不稳也坚决不后悔的样子,丢下一句“以后可别哭啊。”就走出了房间。

   他看过的狗血剧里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逐出家门断绝关系暗下黑手之类的设定都没有出现过。

   只是被揍一顿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划算了。

   “就是这样,”源治把僵住的叶藏更紧的环进自己身体里,用像是等待夸奖的语气说:“怎么样,叶藏,是不是很了不起?”

   背后就是源治温暖的胸膛,而他本就乱成一团的脑子里已经的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

   水管里流下的液体滴在了他心里,透明的颜色,只有那么一滴,却好像滤干净了他心里残余的最后一块迷蒙的黑雾,那团黑色的雾气曾经掩盖住了他的全身,隔绝了世人,保护着他,却控制着他的大脑,让他渐渐变成了蜷缩在里头怪物。而强大温柔的源治从牵手,拥抱,亲吻开始,在日常的细微小事中不知不觉的慢慢消除了盘踞在他脑子里的怪物,然后代替了那团黑色的东西,用宽厚的肩背和双手抱住他,一味的把所有能给予他的东西都拿到他面前,就像现在这样,温暖的感觉从背后传来,却从来不向他索取任何东西。

   他和源治的关系不属于这个肮脏世界上的任何等价交换,而这种关系却彻彻底底的在清洗他,改变他。

   镜子里的少年把他收在怀里,高出瘦弱的自己半个头,明明浑身都痛,还要勉强的抱着自己,锐利的和刀削一样的脸部轮廓,抿起嘴带着安抚意味的微笑看起来有安全感极了,啊,源治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还留了一点胡渣,可是,叶藏觉得,源治现在就算什么都不用做,也完全是一个可以让他安心依靠的男人了。

   突然鼻子有些酸酸的,叶藏没有搞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也许是过去荒唐的二十多年间他从未有过的经历。过去的他看清了世间的所有恶意,在厌恶与绝望中挣扎沉沦,恐惧着人类的情感,却在这一刻,看到镜子里紧紧贴着的两个人时有了卑微又令人窃喜的幸福感。

   他感觉眼前像蒙了一层水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镜子里源治的身影,他想去把镜子擦干净,抬起的手却被源治握住,带到唇边亲吻,手指被干燥的嘴唇含住,

   “叶藏啊,”

   热热的气息带着轻快的笑声喷洒在指头上,源治的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眼睛,“你该不会是,幸福的哭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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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幸福的都要哭出来了QAQ
出柜梗大家喜欢么w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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