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DA牌鲨鱼断头台

事件は会議室で起きてるんじゃない!
現場で起きてんだ!

【柒酒引】十一



拾壹】

   他白玉堂向是钟鼓欢歌不识愁的,既知晓了来龙去脉,便像六年前那般,带上酒夜游开封府了。

   展昭见白玉堂有些走神,便戳了戳他肩膀道:“白兄昨夜做下的大事可是让京城百姓看足了热闹,街头巷尾都在议论。”

   白玉堂见他无责备的意思,笑道:“猫儿,爷昨日可不只做了这一件事。”

   “哦?愿闻其详。”

   白玉堂眼神一转,望向展昭:“明日一早,便知详细。”

   展昭见他卖关子,只点点头,想白玉堂近来安分的很,便也不追问。

   几杯酒下肚,说了些闲话,白玉堂又从怀里掏了包东西放在屋脊上。

   “……?”

   “桂花茶饼。”白玉堂记得这点心滋味不错,今日桂花佳酿,若是缺了佳肴下酒有些美中不足,便跑去买来凑了数。

拆开荷叶,放在展昭近旁,“昨日拿它打人了,今日给你补回来。”

   展昭微微一笑,说得好像他挂念过这哄小孩儿的甜饼一样。拿起一块咬下去,顿时甜腻花香溢满唇齿,甜味虽寡淡,配这稠酒确是恰当的。

   白玉堂见他乖乖吃了茶饼,这才问道:“今日去送过了?”

   “……嗯”展昭一顿,又说道:“当日我初入官府,陶大哥是宽厚前辈一般处处提点关照着的。展某在宫里值的第一回夜,便是他与我讲了许多要紧琐碎之处,才能万无一失的。”

   “他倒是个好人。”

   “嗯,陶大哥品性忠厚,不因展某出身江湖便挖苦挤兑,也不因展某耀武楼献艺便笑脸谄媚,一向是一视同仁的。”

   白玉堂也不插嘴,只听展昭语音沉缓,轻轻说出往日情景。


   宫里当值,御前来去,人情交往,本是无趣沉闷的,白玉堂却耐着性子,听得认真。一人江湖,一人庙堂,咫尺千里,究竟有多少事是他不曾知晓的?展昭行走在灯火摇曳的暗夜里,徘徊于宫阙重重的时候,可曾有想到过他?

   展昭又抿一口酒,低头看手中杯盏道:“朴实刚正之人,竟败在杯中之物,实在是造化弄人了。”

   “说什么呢,”白玉堂知他已有几分醉意,否则定是不会说造化弄人这类话的,伸手过去满了他酒杯,“那小皇帝做事不厚道,怎能怪酒。”

   “白兄,莫要说这种话。”

   “展某心中自有正道。自诩忠义,决不是愚忠。”又饮了酒道:“陛下是宽仁明圣之君,而今放眼天下,八荒平静,士农乐业,百姓饱暖,满朝文武皆是忠良之士。再看秦皇汉武,纵横寰宇,总缺了些仁义,而观我大宋兴盛,历朝历代,便只有盛唐能出其右,可流年桎梏,几千年来,又能出几个盛世?”

   “展某能尽绵薄之力守卫如此江山,自当鞠躬尽粹。而陶护卫有识之士,心中定也是如此想的。”说着敲了敲酒坛,无奈笑道:“只可惜,喝酒误事。”

   白玉堂只听他说,展昭言辞停顿间已不知举杯几何,再看他面庞,不知不觉已染了几分殷红,眼里也愈发亮了。

   月光昏然,唇间美酒,身畔佳人。白玉堂不动声色的靠近些,问道:“这便是你的念想?”

   “嗯。”展昭随手碰了白玉堂的酒杯道:“展某从来都是如此,白兄的呢?”

   “我……”对上他沉水般的眸子,白玉堂低了眉,他的念想……便在眼前,何须多言?倒不如埋在心里混了美酒发酵,要耐得住性子,才能得善终。笑道:“爷不过想倚栏迎霞,率性而为,画影破风,行侠仗义,再举杯邀月,佳人红烛罢了!”

   “白兄洒脱,天命风流,人生美事倒尽占了。”展昭一碰他酒杯道:“展某敬你!”

又饮一杯,抹去唇边溢出的酒液,展昭凑近了白玉堂,盯着他深如星海的眼眸,眯了眼,瞳孔中所见的全是自己的影子,不知为何竟从白玉堂的眼神里看出了柔情似水,点点涟漪。

他只当是自己醉昏了眼,手按上他肩膀,沉声道:“白兄,江湖逍遥,展某愿你能踏遍万里山河,游历蓬莱琼楼,你本傲然之人,万不可拘于凡尘。”

   “……”白玉堂鬼使神差般的屏了呼吸,若他感觉不错,自己的耳后痒痒的,已是微微热了起来。可他还未回过神,展昭便撤回了身子,又望着夜幕中的平凡人家了,仿佛刚才亲近情景从未发生过似的。

    白玉堂定了神,展昭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不愿他入官府,可这官府既然入不得,他又怎能留他一人,孤军奋战?

白玉堂顺着他眼光看去,缓缓开口:“猫儿,你可知乌雀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白兄乃鹰隼翔天,非无主鸟雀,率性之人,何需依借他物。”

   “只许你心中自有正道,不惧流言、不畏冷眼入官府,便不许我白玉堂孤鹰翔天,停落枝头了?”

   “芝兰玉树,竹梅芳草,自有去处,你又何苦收翼自折?”

   “……”

   展昭又望向他,不解道:“白兄,你适才也说,你心中所想本非如此,为何又如此言语?”

   “猫儿……”白玉堂笑笑,又给他倒杯酒,见他顺手喝了酒,却还瞪着他,不求个答案不罢休似的,知道是搪塞不过了,只得转了手中酒杯道“我适才所说,只是其一。”

   “嗯?”

   “人心总不知足,便是我,除了悠闲潇洒亦是别有所求。这所求之二……在我眼里,比旁的都重要。”

    白玉堂深吸口气,心中擂鼓齐鸣,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覆上展昭放在身旁的手。

手掌下的手背微凉,却与他同样,指节修长,根骨分明,若是细细摸索下去还能触到掌上常年使刀枪剑戟生出的薄茧,蕴藏着无尽力道……提醒着他,身旁这人,铮铮傲骨,不可逾越,逾越便是折辱。

   白玉堂叹气,望向展昭不解的眼眉,松了他刚要抽回的手道:“若有知己,同我共邀明月,约饮樊楼,我自会为他挡风遮雨,怎会于红尘之中留他一人独处?家国天下,我与他一同守了便是。”

   展昭晶亮双眼不认识了似的盯着白玉堂,见他也望着自己,灵秀眉眼都是恬静平和的,眼角虽是上挑,笑意却掩藏不住,再想想,似乎除了初上陷空岛时锋芒凌厉,浑身戾气,再之后的白玉堂便都像是变了个人。

   白玉堂东京常住,没少拿着好东西往开封府跑,偶尔会口不择言的挖苦自己,却都多多少少在意着他感受,并不可憎,自己也因此与他私交甚好,可他从未想过,白玉堂狂性难收之人,竟愿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名利脚下踩,情义两肩挑,而这便是他的可爱之处了。

   展昭晃了晃脑袋,胃里翻江倒海,酒气昏然,直烧到他双颊发烫,眼前白玉堂的脸也模糊起来,只余一团白影看不分明,皱了皱眉,展昭不知为何心头一动,突然很想触碰到他,可刚伸了手便觉得浑身无力,耳边隆隆作响,手脚俱不听使唤,身子一软,歪在身旁人肩上。    
白玉堂心都要跳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顺手将他环进怀里,再看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只余坛底浅浅一层了,幸他不胜酒力,大半坛酒便撑不住了,若再被他不依不饶的盯着看,难以想象自己还能说出什么荒唐话来。


   展昭其实是生的极好看的。

江南水土,出了风流天下的锦毛鼠,也出了南侠展昭。世人皆道他貌若处子,却不说展昭剑眉星目,如羽长睫,再往下便是英挺鼻梁,润色菱唇……如此形容样貌,染了绯红,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眉间英气之余倒有了几分书卷气。

   看了一刻,白玉堂竟笑出来了,刻意放缓了动作,伸手触到展昭唇边,想为他抹去嘴角余下的几点桂花茶饼的残屑。

   指触之处柔软温热,指尖上还有展昭淡淡鼻息,白玉堂心头微漾,一时迟疑,手指停驻唇瓣上。刚想再多勾留一分,怀中人却突然一动,抿了嘴唇。他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浑身僵住,忙收回手,愣愣看着他动作,幸而展昭不过醉得狠了,几声梦呓,尚未醒来。

   松口气,再摸摸自己脸上,分明不过几杯酒下肚,热度却仿佛怀中酒醉之人了。

   白玉堂捻起垂落在展昭额上的几缕发丝,不得不信了前人所说,何谓情之所起,一往而深,果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才欲清明,又入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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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有进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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