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DA牌鲨鱼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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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で起きてんだ!

【晓薛】重光10—12



10

晓星尘在第二天睡醒时看到了那条短信,他问薛洋,你梦到我什么了?薛洋却说不记得了。

然后他又说,梦是人内心的反应,既然我梦到道长你了,那我一定是想你了。

晓星尘笑了笑,也回他道:我也很挂念你。

挂念,这两个字,薛洋看了看,笑开了,这不就是说你也想我吗,文绉绉的,说什么挂念。

于是他兴奋之下,回了晓星尘一溜举着爱心的表情包。

这时晓星尘正在台上做报告,手机放在好友宋子琛手中,手机震动,宋子琛无意间低头一看,看到一溜冒着粉红色爱心的图片,如遭雷击,他惊恐的看了眼台上整衣敛容夷然自若侃侃而谈的晓星尘,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薛洋在超市里推着购物车晃来晃去,虽然晓星尘说让他缺什么就去买,可他说到底也没什么缺的。

超市里的小零食他倒是挑了不少,拎在手里一大袋子,顺便家里米吃完了他还挺有良心的给晓星尘扛了袋米回去。

到了晚上他又出门跑到了商场里,想起金光瑶对他衣服上卡通图案的嘲讽,一气之下买了十件纯色的黑T恤。简单粗暴,穿一件丢一件,多好。


也许他是个群居动物,薛洋在晓星尘出差的第五天认识到了自己的空虚寂寞冷,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不觉得,现在又让他恢复一个人了,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间,他倒觉得不舒服了。

于是他刻意的往人多的地方凑,跑到网咖玩了两局游戏,最后以掀翻了临桌和女朋友打电话腻歪个没完的小青年的电脑然后赔了网咖老板四千块为结局。

然后他顿悟了,他还是讨厌人多,他就和晓星尘在一起最舒服。


晓星尘和宋子琛终于结束了为期一周的外派,晚上七点的飞机回C市,于是下午他们又出现在了那个糕点店里,重复那个晓星尘还没考虑出结果的问题。

这时他手边已经放了一摞选好的点心。

“子琛,你说这个,到底是红豆馅好还是莲蓉馅好?”


11

晓星尘回到家里的时候,薛洋刚洗完澡,听到门口钥匙掏钥匙的声音,头发都来不及擦干就一把拉开了门,把门口的晓星尘吓了一跳。

“你回来了!”薛洋顶着半滴水的头发和晓星尘打了个照面,刚准备像晓星尘走时那样抱上去,却突然犹豫了,好像是想起自己头发上都是水,会弄湿晓星尘的衣服。

晓星尘看着薛洋湿淋淋的头发和明显没擦两下就匆匆套上衣服跑出来的样子,想到他离家时的那个拥抱,心中一暖,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薛洋搂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我回来了。”

等抱完了,他才稍微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意思,两个大男人还搂搂抱抱的,也许有点不太好。于是他提起了左手边的一个大盒子,塞到了薛洋手里,“打开看看,手信。”

薛洋正被晓星尘一个拥抱抱的催开心中小花无数,差点就要跳到他身上给他一个熊抱了,还没跳起来,晓星尘就往他怀里塞了一堆东西,说是给他的礼物。

薛洋心中的小花啪嗒啪嗒立刻开满了心房,然后从心脏一直窜上了头顶,他呆呆的抱着大袋子,直到晓星尘换好了鞋进屋,才愣愣的说:“道长,你,你真好,你特别好……”

“好什么呀,”晓星尘走进浴室拿了条干毛巾盖到薛洋头上,要他把头发擦干,“你帮我看家,我当然要给你带礼物了。”

他从袋子里里一样样的往外拿,“枣花酥,绿豆糕,蜂蜜蛋糕,桃酥,芝麻切片,蛋黄酥……”他看薛洋盯着盒子眨眼睛,想到年轻人也许不喜欢传统小点心?问道:“是不是太土了?”

“不不不,”薛洋脑袋上盖着毛巾直摇头,“我喜欢,特别喜欢!”

“那就好。”

开玩笑,晓星尘给他的他都喜欢,那盒除了甜味没别的滋味的星球糖他也一边抱怨着一边吃完了,这些点心,晓星尘出差还没忘了他,给他人肉提回来的,他会不喜欢吗?

薛洋看了两眼小点心,又看了看晓星尘俊逸温和的笑脸,漂亮的眼睛里映着自己兴高采烈的表情,心中鼓动起一丝异样的冲动,扑通扑通直跳,好像有一壶冒着泡的橘子汽水揭开了盖子,酸甜的气息在他的心里乱窜。

薛洋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他抿了抿嘴。

晓星尘回到了家里,放松了不少,解开了领带,也解开了衬衣的一颗扣子,薛洋目不转睛的看着晓星尘,也许是行程劳顿,有些累了,晓星尘的嘴唇干干的,薛洋好不容易移开了眼,又看到他衬衣的右边肩膀上有几片水渍,那是刚才他靠上去弄湿的。

薛洋舔了舔嘴唇。

晓星尘刚准备把行李箱打开收拾,就被薛洋接了过去。

“我来吧,道长。”薛洋朝他笑,“你这么晚回,快去洗澡,我来。”

晓星尘刚想说里面不少乱七八糟的私人物品,可又想到,他与薛洋,也许能算是家人了吧。于是就点点头,拿了换洗衣服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响起,薛洋突然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满足,过了一个星期,这间屋子里终于又有了除他之外的,让他熟悉又贪恋的,属于晓星尘的气息。

薛洋把脸埋进了晓星尘的行李箱里,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狂跳——他刚才,好想吻他。


12

日子又过了半个月,薛洋一直在矛盾,一直在致力于不让晓星尘发现自己喜欢他和不如往死里撩他中摇摆。

晓星尘,说他是道长,真的是一点没错,清心寡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晓星尘偶尔出门,或者关在房里改卷子的时候,薛洋把他的台式机翻了一整遍,里面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穿的最少的女人,是一文件夹的唐代仕女图。

道家,道士,说好的还有道家房中之术呢?晓星尘一当代好青年,过的跟出家一样。

薛洋坐在椅子里为难,他到底是该喜欢他追求他,还是打个直球吓死他?

晓星尘对他呢?谁知道啊。

晓星尘今天上午出的门,说是省博物馆新展出了什么国家级珍贵文物,要和宋子琛去看看,问薛洋要不要一起,薛洋这段时间没少听这个名字,烦得很,也不想去凑那个热闹看些死气沉沉的出土破铜烂铁,干脆就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他觉得无聊,随意点开了一部热播的电视剧,边看边摆弄着晓星尘养在书桌上的仙人球,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十几集看完了,薛洋也差不多把仙人球拔秃了,左手的手套上,扎了不少小刺。

薛洋看着一个秃球,无语,摘下手套,看看自己的左手,也无语。

不知道是该觉得仙人掌受伤比较多还是自己受伤害比较大。

想了想,刺总会再长出来的,放在这儿太显眼了,还是把它放在阳台上,隐藏在晓星尘的众多盆栽里,等它长好了再拿回来吧。


夏天天黑的晚,外头刚刚有一点暮色的时候,已经是快七点了,这时,一天的炎热渐渐散去,凉台温度被晚风一吹,已经不那么叫人难以忍耐了。

薛洋拿着仙人球看了半天,偷偷把它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自生自灭。

他站在凉台上向外看去,外面是一片空地,新的楼盘还没有盖起,围墙里荒草丛生。

薛洋突然就想到,他初中,叛逆期时——虽然他觉得他的叛逆期一直能延续到他死去。

那个时候他和一群狐朋狗友们也是尽往荒野无人的地方钻,他那时坐在一栋破楼的楼梯上,像现在这样看着墙外的荒草,第一次像个大人那样尝试着抽了烟,然后就被烟草呛出了几口唾沫,喉咙里苦涩的味道让他颇为不解,身旁和他年龄一样的小混混们也呛的眼泪直流,却还要坚持吞云吐雾的样子,更让他感到可笑,他立刻丢掉了烟头,觉得还是糖好吃。

后来他大一点了,更是难以理解,生活已经操蛋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他妈的还要强行把苦的东西往嘴里塞呢?

所以薛洋此时在凉台上难得的缅怀了一把青春,翻身一跃坐到了栏杆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


晓星尘在这时回到了家,他知道自己回晚了有些不对,可是晚高峰时的交通状况实在太要命了,一开大门,客厅里没人,打开书房,电脑前没人,晓星尘走到凉台,只见薛洋背对着他,坐在凉台上栏杆上,两条腿随着晚风晃来晃去。

他吓了一跳,又怕声音太大惊到薛洋,轻声道:“……阿洋,你…你怎么了。”

薛洋一听到晓星尘小心翼翼的声音就知道他想岔了,嘴里的糖都差点掉出来,回头大笑道:“道长,你想什么呢!”

晓星尘看他嘴里咬着棒棒糖心情甚好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他不过就是晚回来了一点,薛洋总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要跳楼嘛。

他走到薛洋身旁,拍了拍他,“你坐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

薛洋转头看着晓星尘,撒娇似的又往他那边靠了靠,“放心吧,我不会掉下去的。”

晓星尘知道他向来顽劣,不肯下来那就是不肯下来,也只好站在旁边让薛洋靠着,轻轻扶着他的背,想着自己在旁边注意着,万一真不小心要滑下去了,也能给他多一份保障。

薛洋突然想起,自己的手套还在房里,左手暴露在空气里,旁边还有一个晓星尘,这让他感到了几分不自在,如坐针毡,可他很快又想,既然无处遁匿,不如干脆给他看看?于是他大大方方抬起左手,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感叹道:“天气好热。”

果然,晓星尘注意到了他的左手——拿着棒棒糖的左手从他眼前晃过,缺了一根小指。

薛洋明知故问:“是不是很奇怪?”

“不……”晓星尘一时不知怎么去回答,薛洋一直戴着那只手套,他也大致猜想过应该是左手有异,现在知道,原来是缺了小指,看起来是许多年前的伤了,已经长好了,又是左手小指,似乎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可十指连心,十几年前,那个时候薛洋才多大?

他沉默许久,才轻声问道:“怎么弄的?”

“能怎么弄的,”薛洋看了看完全暗下来的天色,随口道:“福利院里小打小闹,那时候看管不严,我溜出去玩,被车轧了,就出事了呗。”

晓星尘轻叹了口气,他看得出薛洋受过很多苦,真正听他说起时,却也觉得心中一滞,他小心翼翼的揉了揉薛洋的脑袋,“疼不疼?”

“忘记了,”薛洋满不在乎的一笑,朝晓星尘挤了挤眼睛,“可我后来长大了一点,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就喜欢扎别人的自行车车胎,我们那一条街的自行车,全被我扎过了。”

可事实并非如此轻描淡写,那天下午,七岁的薛洋不过溜出福利院玩了一下午,就受人欺骗,为了那一盘点心被哄的团团转,最后车轮碾过左手,左手手骨全碎。那时医疗技术也不是太好,福利院更不可能为他一人支付高额手术费,他能活下来,留下四根手指,已是万幸。结局更不如他所说的那样云淡风轻,他十五岁那年,召集人手在小巷子里拿铁棍打断了骗他的人的四肢,又把那人扔回了家里,连带家中亲属,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晓星尘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听他这么说,当真以为眼前穿着白色短袖的顽劣少年,受过苦难,却如外表一般开朗豁达,不由得起了几分怜惜之意,他静静看着薛洋,宽慰道:“幸好,现在的你,尚且可算安好,能不拘泥于过去,好好活着,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些的。”

“没什么,”薛洋看着晓星尘愧疚又温和的表情,卖惨卖的得心应手,十分的满意,他笑道:“道长对我这么好,我当然不会再去记以前的事情。”

他想了想,又有点不甘心,换掉脸上那一点点伤心的表情,撒娇道:“道长,我可是把我最最最深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呢?”

“我?”晓星尘想了想,过去的几十年,乏善可陈,笑道:“我这个人这么无趣,又不会说话,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都可以,”薛洋又朝他挤了挤眼睛,不怀好意的继续撒娇道:“道长的事,随便说说嘛,我都愿意听。”

“那好吧,”晓星尘无可奈何,摘下眼镜凑近了薛洋,二人鼻尖之间几乎还有不到五厘米,“那我也偷偷告诉你,五岁那年我和道观里别的小孩打架,我磕到了旁边的石头上,”他朝薛洋眨了眨左眼,“我这只眼睛,几乎看不清。”

薛洋深吸了口气,耳根红了一半,他也快看不清了。

这个眨眼,又好看又狡黠,他当然知道晓星尘一向不解风情不可能有别的意思,可他实在是无法不胡思乱想,半个月前晓星尘刚回家时他感受到的那种冲动又蹿上了心里,当时心中冒着泡的橘子汽水在这半个月里酝酿发酵,冒出了红酒一般醇厚的醉人气息——他几乎可以确定了。

晓星尘含笑的眼睛此时正静静的看着他,只不过这次直观的过分了——实在太近了,连那层薄薄的镜片也被拿掉了,眼睛里的温和让他如沐春风,此时此刻也让他如遭曝晒,他张皇失措的与晓星尘对视,内心汹涌的奔腾着——晓星尘睫毛真翘,晓星尘额头上有细汗,晓星尘的手扶在他背后怕他掉下去,晓星尘刚才在朝他眨眼睛。

薛洋觉得真是要了命,心想谁管他的眼睛看不看得清,就算他瞎了,他也能被晓星尘随意两眼看得掉进漩涡里。

他的心脏又开始狂跳,扑通扑通的有点不太好用,薛洋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这一回他干脆举双手投降,遵循了自己的内心。

晓星尘的双眼熠熠有光,在沉静的夜色里,如星辰满地,薛洋吻下去的时候,甚至还在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真不愧人如其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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