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DA牌鲨鱼断头台

事件は会議室で起きてるんじゃない!
現場で起きてんだ!

【水光之灾】20(林诚司x菊川玲二)


全程高能,无法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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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城市的边缘,午夜的码头静谧又沉静,照明的射灯从高塔上探下,巨大的货轮和油罐的阴影在凝滞的黑色天幕里就像远古遗迹的废墟。


这些天来直线下降的温度慢慢的降至冰点,菊川玲二站在交易的码头上拢紧了大衣,吸进鼻腔的除了空气之外还有冷冽的水汽,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月原旬和组织里的另一拨人,不动声色的又确定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就快要结束了,他告诉自己。就在今天晚上,能活下去也好被极道打死也好,一切都可以落下帷幕了。


就算他千万次的告诉自己他有着坚定的信念他不会害怕他不会害怕,但是……这两个月的生活也过的辛苦无比,他想摸摸自己身上因为寒冷的空气隐隐作痛的伤口,却因为全身都没什么不痛的地方而不知道该把手按在哪里。



潜入搜查,果然不是闹着玩的啊。

他被洗车的刷子刷遍了全身,傻呆呆的啃了盘子,被警方挂上了通缉犯的名头,还喝了让他的胃翻滚了三天的老鼠蜥蜴蛇的血液泡成的混合物。

当然这些跟后面的事情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了,他第一次知道了利刃剖开腹部扯出肠子的感觉,第一次被敌对社团的老大打到路都没办法走,当时防着身后的冷枪,强撑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才昏过去,夜里却被头痛和恶心的感觉逼醒,不得已顶着肿的睁不开的眼睛自己打电话去医院急救,不过……他也第一次知道了一无是处的自己原来这么扛打,每次躺在床上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第二天早上都能睁开眼睛带着快残了的疲惫感洗个冷水脸然后套上外套走出家门。

大哥日浦眶也为了保护他中枪昏迷不醒之后情况就更残酷了。他的兄弟两条腿被猫泽的子弹打成了筛子,在他愣住的时候为他挡下了瞬间爆炸的手榴弹的气浪,帮派内的对立体系趁机架空了势力,他只要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他只是坚信着‘贩毒的都是人渣’这一点,一人孤军奋战,谨小慎微的演戏骗取对方的信任,甚至在重重危机之下偷出了运毒的狗粮样品罐头交给警方。


他是一只必须活下去的鼹鼠,他的任务背后是成千上万人的生命。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精彩的人生。在偶尔的放空自己,苦恼的点燃香烟时,他会开玩笑似的想,等自己了结这件事,一定要扑上去粘着那个总在要自己滚开的人,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要告诉他这段自己拿出去炫耀都没人信的神奇经历。

他要像小巡查教导犯了事的不良少年那样教导他,不要每天出去惹事了,好好的看着死里逃生的我吧,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



菊川玲二看了眼潜入后新买的手机,他已经将消息传达出去了,按照屏幕显示的时间来看,警方那边应该开始行动了。

他在心里过了遍那天网吧里传达给他的计划,在都是障碍物的码头上扫了眼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待命的地方,他知道缉毒组会埋伏在哪里,现在他只要静静地等着他们截获证据,虽然没有完全撼动阿湖义组的根基,但是至少能捉住数寄矢会的头头,阻止了毒品买卖,一切就都该圆满结束了……吧。



只是,他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全身而退。

除了赤桐一美长官和当时在场的警官,没有人知道他是只鼹鼠,如果自己没能完成最终的任务的话,一切就麻烦了。

那天网吧接头时,警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你的冤罪,由你自己来洗刷。”

“很遗憾。”



可是面对数十万的日本警察,他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面对一开始就是站在互相欺骗的立场的黑帮,他该怎么样才能死的好看一点。


站在对立面的大哥拼死保护了他,他却有可能变成日本警视厅搜取证据的牺牲品。


就算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想过变节,他不能放任一百万片MDMA流入日本市场。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这种关键时刻就不要想那些事情了,死了也只能认了。


菊川玲二集中精力赶走脑子里越来越消极的情绪,深吸了口气,寒冷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不少。

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绝对不会退缩的,他早就下了必死的决心了!他看了眼向他走近的月原旬,只要能完成任务把他们抓起来……




“放出去的是假消息,你的同伴们应该开始惊慌了吧。”

“唉?”菊川玲二猛的回过神,看着月原旬慢慢冷下去的眼神,对方一字一顿的说出了他辛苦掩盖的事实。

“菊川玲二,警察先生。”

“我不会杀你,好好看着吧。”


戏谑的嘴角吐露出残酷的语句,月原旬和手下们的注视带着利箭毫不掩饰的袭来,菊川玲二向后退了一步,在对方看透一切的神色里打消了抵赖装傻的念头。

完了…暴露了……


随后,菊川玲二预想到了自己接下来会面对的灭顶之灾。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种危险,可是真正一脚踩空薄冰坠入冰湖里的时刻来临的时候,他也只是个惊慌的普通人。

可是在他手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没有证据该怎么逮捕?菊川玲二乱的快要烧起来的脑子里飞速的回忆今天一整天看到的东西,即使最近因为紧绷的脑回路他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他也在拼命调动神经仔细的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有几百号人在码头的仓库里等他的消息。


远航货船开入码头的汽笛声深远悠长,震的他的鼓膜嗡嗡直响。

被调包的狗粮填充物,本该是鲜艳药品的东西到底去了哪里,交易已经接近尾声,如果不赶紧抓住线索的话这次逮捕行动就算是全军覆没了,白天运货的游艇是白色的,下午三时四十分准时到达,月原旬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卸货的工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一步步的推进着,从船舱里跑出的小狗背上驮着救生衣一样的东西,没有人离开过这个地方……


没有人。


突然间他明白了,所有线索都串了起来。

货还在海上!


可是局势已经乱了起来。月原旬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把对面蜂乃巢会的猫泽借来当了杀人的刀。


菊川玲二一边手忙脚乱的在混战里躲过殴打的拳头一边想尽办法做出夸张的动作把信息传达出去,他知道此时此刻一定有警方的望远镜在对准他,只要动作够快,应该还能赶上。

只不过,刚才挨的这几下真的好痛啊。

拜托了,各位警视厅的精英们,一定要理解我的意思啊!!!



菊川玲二强忍着腹部被一拳击中的呕吐感,往人群外围走了几步,他想警察们应该已经看懂了,他的余光扫到了黑灯瞎火的码头周围向内包围的人影。

大衣在刚才的打斗中被人扯掉,但是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冷,高度的精神紧绷和剧烈的运动让他冒出了热汗,他躲过了一边扑过来的人,却因为流进右眼遮挡了视线的血迹而没有躲过照着脸揍过来的拳头。

他舔了口嘴角的血迹对着下一个攻击他的人狠狠反击,最大限度的拉扯自己身体的肌肉,不知不觉间已经满脸都是破口。

肾上腺激素和牙龈渗出的鲜血随着高亢的吼声一起往外狂飙,压抑了几个月的低沉郁气一扫而空。

疼痛并没能压抑他兴奋的心情,他好歹算是大干了一场!任务完成了,男子汉的价值终于体现出来了,这也算是维护了正义没错吧!


码头外整齐排列的警灯在此时同时亮起,一大群穿着硬底皮鞋冲上来的警察把甲板踩的咣当直响,卸货的港口因为他的信号热闹的天翻地覆。


菊川玲二看着气势汹汹朝他靠近的警察,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等等,这些人的视线为什么是锁在他身上的……


“赌上日本警视厅的荣誉,务必要逮全国通缉犯捕菊川玲二!!!”


竟然是我?


刚刚燃起火焰的内心就像被强行丢入了南极冰川又迅速拾起然后钉在插着菜刀的砧板上,‘嘶’的一声冒着白烟挣扎着冀求侥幸的可能性却逃脱不了等待宰割的命运。


“竟然是我??????”

菊川玲二喉咙里颤抖着吼出的声音比上次挨打昏倒在床上两天之后更难听。



所有的侥幸就像砸到地上的玻璃器皿,他确定了,他只是个牺牲品。

脑子里回想起警方早就说过的话。


‘很遗憾,我们没办法保护你。’


‘你的冤罪,由你自己来洗刷。’


他终于想起,他的任务不只是阻止这笔交易,而是抓住数寄矢会的幕后掌权者,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而在这段时间里,即使已经挑战了自己的极限,即使他现在双手颤抖的连拳头都握不住,他也没有做到。




他站在剑拔弩张的两伙人中间,几十支枪口对准他,随时有走火的可能,单薄的身体承受着两方一起砸过来的狠厉目光,凌厉的杀气让他几乎要僵在那里。


他是黑道的背叛者,又是正道的弃子。


他的人生是在搞笑吗??


无论选择哪边,都是只有更惨没有最惨的结局。


可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让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做了抉择。

他只是个普通人,可是他也知道,同样是死亡,死亡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就算再也不见天日,他也宁愿做被水淹没的基石,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他拖着受伤的半边身子,选择了背对警察。


“男人是不会把自己的脊梁暴露给敌人的!”


他毅然选择了正道,就算他已经被毫不犹豫的舍弃了。


菊川玲二捏起拳头,完全豁出去了想要大叫一声:既然这样,就全部一起上吧!能倒在黑帮和警方的火拼里,简直太有男子气概了不是吗!




要挥出拳头的手突然顿住,煮沸的情绪被胸口传来的异样感觉打断,菊川玲二愣了一会儿才想起那是他放在身上的,过去用的手机。

他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那是为了让林诚司能在需要的时候找到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带在身上,设置成拒绝所有人的来电,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打进来的手机。

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联系过自己,他已经快忘记了,手机却在这样紧急的关头,猝不及防的震动在他胸口。


他知道这不是接电话的时候,可是他答应过林,一定会接他的电话,无论什么时候。

死了也要接!



菊川玲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忙脚乱拉开西装外套,在两边紧张对峙的人群中去掏不停催促着的手机,他额头渗出更多的汗珠,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他怕只要延迟了多余的一秒,就会错失这个期待已久的电话。

林诚司打给他的电话。



他背对着警察,面对着黑道,低着头在衣服里摸索着。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至少不用担心在这种时候被人从后面放冷枪袭击。



缉毒组的组长带领着警察们就在他身后,菊川玲二的动作让亲历过多次缉毒现场的他心里响起了警报。

这种情况下,目标犯人低着头右手臂弯曲,在胸前掏出的东西只可能是——


‘赌上日本警视厅的荣誉,务必要逮全国通缉犯捕菊川玲二!’


如果逮捕过程中嫌疑人持械反抗,为了保障部队生命安全,警方高层允许动用枪支,当场击毙。



菊川玲二终于摸到了手机的位置,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它身上。

还好,还在震动。

松了口气的他刚想把手机拿出来,鼻尖突然闻到了火药的硝烟味,后背左上方某个地方炙热的疼痛与熟悉的枪响一同降临到他身上。


他不会分辨不出,那是他在警察学校听过无数次的,日本警察出勤会带在身上的左轮手枪的枪响。


疼痛和冲击力推搡着菊川玲二踉跄了两步,退到了甲板的边缘。

他震惊到呼吸停滞,失去了回头确认的勇气。


手机微弱的震感犹如窜入身体里肆虐的电流,渐渐的麻痹了他的感官,心跳渐渐的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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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时候都在颤抖。
不说了我先去哭一会儿。
(送给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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